简介
本书将带读者认清诸神的面具背后的虚假,分辨假神明带来的影响,也指出获得真正的自由的唯一路径,引领人回到那能满足人心渴望的真实面前。书中指出,人们错把这些美好事物当作上帝,然而事实上它们并不能解决真正的需要。所有我们曾经想要的美好之物都有可能成为偶像,最后变为手中的尘土,因为它们原本就是尘土。-作者提姆·凯乐(Timothy Kell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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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讨论过一些个人的偶像,例如爱情、 金钱(财务上的成功)、权力(政治上的成功)。我们要认出这些假神并不难,但是还有一些对我们有影响力的偶像并不在我们心中, 而是隐藏在我们的文化和社会中。
利益之神
最近在《纽约时报》周日版的意见专栏中,有人写到他的朋友玛丽莎——她才29岁,是摩根资产管理公司(J.P.Morgan)刚被解雇的副总裁。“虽然每个人都还对华尔街很愤怒……但是玛丽莎并不是一般人所认为的那种贪心、邪恶的股票投机者--那些当公司在水深火热之中时,还能坐收百万美元的年终奖金的人。”她虽拥有高薪,但对朋友和慈善机构都极为慷慨。她的专长是在证券化次级房贷、学生贷款和信用卡债务这些方面:“她把这些贷款像拼图般地整合在一起,再出售给投资者,这对经济崩溃会有很坏的作用,但她却没有想到这一点--虽然她可能应该想到。”
为什么她没有想到呢?正如本书第四章中海奇(Nathan Hatch)校长所说的,我们的文化并没有教导学生对于职业和工作要问这类的问题。通常学生所问的问题只有一个--年薪是多少?
在2009年哈佛大学商学院毕业典礼的前一天,在一个非正式的典礼上,接近一半的毕业生宣誓要“行出最高的正直品格”,拒绝“图谋个人狭窄野心的决定与行为”,并且工作的态度是要“提高我所服务的企业对社会所能创造的长期贡献的价值”。报道这件事的《经济学人》杂志对于这个“工商管理硕士的誓言”(MBAOath)作了一番评论,提到了经济学家弗里德曼(MiltonFriedman)所宣称的企业经理人唯一仅有的目标——为股东追求最大的利润。按照传统的看法, 这就是商业提供共同利益的唯一方法,是借着创造就业机会和生产新的产品而达成的。市场本身能够奖励正直并处罚不诚实;如果你说谎或欺骗,它会抓到你,让你损失金钱。因此商业的唯一目标,就是要追求最大的利润,而其他那些有关管理伦理或是商业社会良知等的讨论,都是废话。
签署这个誓言的人切望自己不会如此。追寻利润的经理人会动手脚来快速提升股价,却让公司的长期健康受损,并且也牺牲了它的员工、客户和环境。然后,他们自己捞了一笔, 却留下烂摊子让大家更穷。虽然有人指出,付员工高一点的薪水,并给他们更好的工作环境,长期下来会更有利益,但这并不是必然而自明的结果。因此,要这样做的原因,必须是由于这做法的本身是美好和正确的,而不是想以此方法来获得更大的利润。
不只如此,诚实和正直也不总是会带来商业的成功。在某些特别的情况下,诚实的做法会造成财务上的亏损,所以若仅是严格地依照成本和利益的分析去做,就会认为还是值得去冒被拆穿谎言的风险。因此, 像诚实、改善员工的待遇和环境等这类事,必须是因为其自身的美善而做--它们就和利润一样重要--否则是不可能一直保持诚实正直的。
签署这份誓言的人认为,利益已经变成了一个假神--一件好事却被赋予绝对的价值,而其结果就带来道德和社会的崩溃。 他们的誓言是一种针对文化偶像的努力,而这个文化偶像已经对社会秩序产生了广泛而系统的影响。
文化中的偶像
戴尔班科(Andrew Delbanco)在《真正的美国梦:对盼望的沉思》一书中写道:“我将用‘文化’这个名词来代表一些故事和象征--我们想借之克制或隐藏那种悲哀的怀疑,就是怀疑我们实际上是活在一个毫无意义的世界里。”
每个文化的核心就是这文化主要的“盼望”所在,就是它对其成员所解释的生命意义。戴尔班科借着检视美国在不同时代的基本盼望,而认为美国的文明发展分为三个阶段,他将这三个阶段按照先后次序命名为“上帝、国家与自我”。
在第一个时代中,“文化的盼望主要是表达在一个基督教的故事中,它指出苦难与欢乐的意义,并且应许人将从死亡中得拯救”。
在第二个时代中,“启蒙运动除掉了有位格的上帝……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被神化的国家观”。戴尔班科认为,第二个时代一直到20世纪60年代才逐渐结束,将早前属于上帝的神圣地位转移到美国本身,因此把国家看成是“救赎主”,而美国的政府体系和生活方式则成为全世界的盼望所在。
在今天,人们对于生命意义和超越人生的需要已经脱离了其他更重要的事物--唯独自我与自由选择是最重要的。在年轻人中,国旗飘扬、“美国第一”的情结已经不再,现在的人生意义在于挣脱社会中种种的约束,以争取个人最大的自由来创造自我。
其实戴尔班科的文化分析在本质上就是偶像分析。将现在这个时代称为“自我”的时代,正可以解释为什么追求最大利润的想法变得如此有力量。现在我们看到了塑造和驱动我们的机制的复杂性。如果一个文化的核心“盼望”不是上帝自己,那就必定是假神,因此,偶像的形式不一定是个人化的,也有可能是整体化及系统化的。如果我们完全融于某个社会的人群当中,而他们普遍地认为从属于某种偶像崇拜是正常的状况,那么我们就几乎不可能察觉和分辨出这个偶像。
我们不应该以为某种文化的偶像崇拜比另一种文化的偶像崇拜情况轻微。传统的社会倾向于把家庭或宗族视为绝对、终极的权威组织,如此就可能会导致因家丑而动私刑,或把女性当作私人产物,或以暴力对待同性恋者。西方的世俗文化则是把个人的自由当作偶像,因而导致家庭瓦解,物质主义猖狂,事业至上,以及把爱情、美貌、利益偶像化。
我们要怎样才能减少被文化的偶像所奴役呢?戴尔班科指出, 在人类历史的开始之时,社会是环绕着上帝与宗教而建立的。所以如果我们要解决文化的问题,是不是就应该要更加宗教化?不一定!因为无所不在的偶像崇拜,也渗透到了宗教的范围里面。
宗教中的偶像
偶像就是一些我们所追求的事物,而我们想要从其中得到唯有上帝才能赐予我们的东西。当宗教团体把教义性的真理高举到代替上帝的位置而成为假神时,就会产生很广泛的偶像崇拜;而当人只靠着正确的教义来维持他们与上帝的关系, 却不依靠上帝自己和他的恩典时,这种情况就会发生。
这是一个深层次的且致命的错误。若是你已经滑到了自义的情况, 其征兆就是你变成了圣经箴言书中所描述的“亵慢人”。亵慢人对于反对他们的人总是表现出藐视和傲慢,不会以恩慈相待,而这便显示出他们并不把自己看作是蒙恩的罪人;相反,他们所信靠的是自己观点的正确性,并因此以为自己高人一等。
在宗教团体中所流行的另一种偶像崇拜,是将属灵的恩赐和事奉的果效变成偶像。很多人常常把属灵的恩赐(才干、能力、表现和成长)错误地当成了圣经中所说的圣灵的“果子”(仁爱、喜乐、和平、忍耐、恩慈、良善、信实、温柔、节制)。甚至有些传道人虽然在头脑里相信“唯独靠恩典得救”,但心中仍然感觉自己在上帝面前的地位,主要是和自己所服事和所改变的人数有关。
另一种宗教中的偶像崇拜与道德生活的本身有关。正如我在前面曾经以很长的篇幅讨论过的,人心的自然本能就是会想用道德的表现来控制上帝和控制别人:因为我们过的是善良和有道德的生活,所以上帝和我们所遇见的人就欠我们一个尊重和支持。尽管我们口称耶稣是自己的榜样和激励,但我们仍然想靠自己在道德上的努力来赢取救恩。
戴尔班科提到启蒙运动如何带来文化大势的转移,淘汰了正统的宗教,而以美国系统或个人自我实现等其他事物来取代上帝的位置。但这转移的结果并不好,用国家取代上帝就产生了文化上的帝国主义,而以自我代替上帝就产生了本书所讨论过的许多功能失常的关系状况。
为什么我们的文化会如此全面地放弃以上帝为核心的盼望呢? 我相信这是因为我们的宗教团体从以前到现在都一直充斥着这些假神,把正确的教义、属灵的恩赐、事奉的果效、道德的生活,制造成偶像,导致内部不断出现矛盾,也造成人的傲慢和自义,以及对那些观点不同者的压迫。这些宗教上偶像崇拜的毒害,已经广泛地造成了人们对所有宗教的不满,尤其是对基督教;他们认为已经试过上帝,现在要试试其他的盼望,于是就带来了毁灭性的后果。
约拿的使命
我们不只需要面对心中的偶像,那些在文化和宗教中的集体偶像更增加了个人偶像的威力,共同创造了一个充满毒害的混合体。一个自觉无力的贫穷青年,很容易就被种族和宗教仇恨所煽动,而激情地投身于社会运动中;一个在家中得不到爱的女孩,所成长的环境若是注重光鲜亮丽的消费文化,就很容易产生厌食症的困扰。这些驱动我们的偶像是很复杂的、有许多层次的,而且大多是隐藏的。
关于这一点,圣经中最好的例子可能就是约拿的故事了。很多人以为这只是一个儿童主日学所讲的故事,说到一个人被大鱼所吞吃。其实不然,这是一段有深度而精心描述的经文,说到偶像在许多层面上驱使我们行动,让我们在自以为遵行上帝命令的时候,其实是走得离上帝更远。这个故事真正令人震惊的高潮是在最后结束的时候,远在约拿被大鱼吐出来之后;但故事在最开始时,就巧妙地介绍了这一段充满张力的剧情。
耶和华的话临到亚米太的⼉子约拿,说:“你起来往尼尼微大城去,向其中的居民呼喊,因为他们的恶达到我面前。”(约拿书1:1⼀一2)从圣经列王纪下14:25中,我们知道约拿曾要以色列王耶罗波安为了收回以色列边界之地而扩充军力;虽然他同时代的先知阿摩司和何西阿大力地抨击王室统治的败坏,但是约拿似乎刻意不理会以色列王的胡作非为,一心就是要在爱国主义的狂热下建立国家的军力和影响力。这样的先知当然会对上帝要他去尼尼微城传道的命令大为震惊。
尼尼微城是亚述帝国的军事中心,是当时全世界最强大的都城,它的武力对以色列与邻近诸国构成了极大威胁,因此,以色列若是做出任何对亚述有利的事,就等于是自寻死路。
虽然上帝的命令只是要约拿去向尼尼微城的居民“呼喊”说他们的邪恶已经达到上帝面前,但是约拿清楚地知道,若不是为了让他们在将受审判的结局上有转变的机会,就没有理由要去警告他们(约拿书1:1-2)。
此处上帝是要在怜悯中临到他百姓最大的敌人——再没有比这个更不合常情的任务了;上帝居然派一个爱国的犹太先知去做这件事——再没有比他更不像特使的人了。上帝差派约拿去做一件他绝对认为是不可思议的事,然而这就是他的使命,他就是那个使者。
逃跑的人
约拿却起来逃往他施,去躲避耶和华。下到约帕,遇见一只船要往他施去,他就给了船价,上了船,要与船上的人同往他施,去躲避耶和华。(约拿书1:3)
约拿故意不遵守往东边尼尼微城去的指示,而朝着反方向的他施逃跑,那是当时所知世界最西边的城市。为什么他选择去做最违背上帝的事呢?关于约拿内心的动机,要到约拿书的第4章才会显明,但此处经文给了我们一些线索,解释为什么他竟如此明目张胆地违背上帝直接的命令。
约拿可能是因为害怕失败。上帝差遣一个孤单的希伯来先知,要他去全世界最强大的都市,呼召他们在他的上帝面前屈膝下拜。他这样做的唯一可能反应,似乎就是遭受嘲笑,甚至老命不保。传道人都会想去那些人心柔软可塑的地方。
但是他也可能害怕使命会成功,即使成功的几率很小。亚述是个残暴的帝国,它向以色列索取贡银,就是一种国际性的保护费,因此如果约拿去警告尼尼微城的人,他们就有机会不必接受上帝忿怒的惩罚而能继续存活,继续威胁着以色列。 身为一个爱国的以色列人,约拿可不想和这种使命沾上边。
那他为什么要逃跑呢?答案还是偶像崇拜,但这是一种非常复杂的偶像崇拜。约拿有他个人的偶像——他所想要的,更多是事奉的成功,而不是对上帝的顺服;而且他也被文化的偶像所塑造,因此他更重视以色列国家的利害,而不重视对上帝的顺服及尼尼微人的属灵好处。
最后,约拿还有一个宗教的偶像,那就是道德上的自义--他看自己高过那些邪恶的异教徒尼尼微人,他不愿看到他们得救。约拿的文化偶像和个人偶像融合在一起,成了一个隐藏的、有毒害的混合体,连约拿自己也不知道,但却导致约拿叛逆了这位他原来以能够服事他为荣的上帝。
在海里的约拿
约拿上了船,想要逃离上帝和他的使命,但是上帝使海中起暴风,船几乎要沉没了(约拿书1:4-6)。船上的水手发觉这场暴风雨异常地猛烈,所以他们就抽签要看是谁造成了这场灾难,而约拿的签就被抽出来了。
他们就⼤大惧怕,对他说:“你作的是什么事呢?”他们已经知道他躲避耶和华,因为他告诉了他们。他们问他说:“我们当向你怎样行,使海浪平静呢?”这话是因海浪越发翻腾。他对他们说:“你们将我抬起来,抛在海中,海就平静了。我知道你们遭这大风是因我的缘故。”(约拿书1:10—12)
水手们因为怕丧命,就照着约拿的话把他丟在海里,之后上帝安排了一条大鱼吞下约拿而救了他。这条鱼是上帝为约拿所预备的,给他一个恢复和悔改的机会,于是约拿就在鱼腹中向上帝祷告。
约拿在鱼腹中祷告耶和华他的上帝……我说,“我从你眼前虽被驱逐,我仍要仰望你的圣殿……那信奉虚无之神的人,离弃怜爱他们的主;但我必用感谢的声音献祭与你。我所许的愿,我必偿还。救恩出于耶和华。” 耶和华吩咐鱼,鱼就把约拿吐在旱地上。(约拿书 2:1,4,8-10)
约拿说到“那信奉虚⽆无之神的人……”这些崇拜偶像的人正是上帝呼召他去尼尼微城服事的对象;然后他说了一句很重要的话:“离弃怜爱(chesedh)他们的主。”在此用的希伯来词是指的是上帝的圣约之爱、他的救赎与无条件的恩典。这个词常被用来形容上帝与其子民以色列的关系。现在约拿说那些崇拜偶像的人离弃了“恩典的主”——这思想有如晴天霹雳 般地临到他,因为上帝对他们的恩典与对他自己的恩典是相同的。
为什么呢?因为恩典就是恩典;如果真的是恩典,那么就表示没有一个人是配得的,所有的人在其面前都是平等的。有了这样的理解,他又加了一句话:“救恩出于耶和华!”恩典不是只属于任何种族或任何阶层的,有宗教信仰的人也并非比没有宗教信仰的人更配得恩典;它完全与我们的品质或功德无关,救恩唯独出自耶和华!
在约拿这个自我洞察的祷告中,有一个引人注意的暗示: 根据约拿的说法,是什么拦阻了恩典临到人的生命?就是执著于偶像;那么,约拿自己为什么严重地误解了上帝的心和他的旨意呢?答案就是他的偶像崇拜。他对个人失败的恐惧,他对自己宗教的骄傲,以及他对国家的热爱,三者结合成致命的偶像复合体,让他灵里盲目,看不见上帝的恩典,以至于他不愿那需要恩典的整个城市得着恩典;他希望全城的人都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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